『怎麼辦?怎麼辦?』
『我真的快瘋掉了啦!』

他在空無一人的樂屋裡來回踱步。

『現在再找同樣的東西也來不及了,還不如買其他東西代替..』

『那要去哪裡買好呢?都已經這麼晚了,上哪去找有賣禮品的店?』

靈機一動。

『那家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書店...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,可是不會吧?我真的要去那麼遠的地方?怎麼去還不是問題,回程要搭什麼東西啊?捷運和公車應該都停駛了,這麼晚還開夜車,很有可能舊事重演,不..我絕對不要。』

『還是等一下去附近看看還有哪家店有開好了...到底要送什麼好呢?』

他望向一旁耶誕樹上閃爍的耶誕燈。

『..乾脆把耶誕燈纏在身上,把自己當成禮物送人好了。』

馬上又推翻自己的想法。

『不行啦,又不是男女朋友,這是情人間才會做的事情吧?』

這個想法連他自己也覺得好笑,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?

平常覺得很漂亮的聖誕燈現在看起來好像在嘲笑他。

他越看越心煩。

『......不然到底是要送什麼啦!?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找禮物嘛!』

「Goro kun?你還好吧?」

突然一個聲音出現打斷他的思緒。

他一轉身,聲音主人的臉立刻放大,「欸?Kimura kun?你怎麼在這裡?」稍微被過近的距離嚇到。

「呃,如果你沒發覺的話,我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。」

「啊?」真的假的?

「而且你剛剛把你的心裡的想法都說出來囉。」Takuya一臉平靜的說出令他驚訝的事實。

「欸!?」

「忘記準備大家的聖誕禮物了,對吧?」他露出『被我發現囉』的微笑。

「才..才不是呢!我兩個月以前就已經準備好了!只是..只是...突然發現找不到...」話到後來越說越小聲,他無助的抓著一旁的椅子。

「那還不是一樣。」對方卻無情的下了殘酷的評語。

「不一樣!」他極力否認。

「那..你要怎麼辦呢?Shingo昨天可是很興奮的跟我說很期待Goro chan會送他什麼禮物呢...」Takuya裝出一副煩惱的樣子。

「什麼?」

「Nakai也說了,絕對不會原諒忘記送他禮物的人。」

「不會吧...?」情況似乎對他越來越不利了。

「Tsuyoshi還說Goro從兩個月前就開始準備,一定是會讓大家都嚇一跳的東西。」

「連Tsuyoshi也是...」思緒一團混亂,完全沒注意到Takuya這句話根本不符邏輯-為了要給大家一個Big Surprise,他從沒和任何人談過這次聖誕節的事。

他越聽越覺得愧疚,明明是早就準備這麼久的禮物,怎麼會到現在才找不到呢?

「......對不起嘛...」

「嗯...和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?」

說的也對,與其在這裡無用的慌張,還不如出去外面實際行動。

「我現在馬上出去找,找不到我就不回來了。」他拿起掛在一旁的大衣。

「欸,你等一下。」

對方卻拉住他的手。

「嗯?」

「我可以幫你喔。」

Takuya微笑。

「......」Goro突然發現他的笑容燦爛的很不自然。

「我家裡有很多備用的禮品,讓你挑吧。」

「真的嗎?」他眼睛一亮。

這倒也是個好辦法。

「...那我和你買好了,可是,給Kimura kun的禮物就..」總不能拿他自己的東西送他吧?

「沒關係啊,你就..」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緞帶,繫在Goro的食指上,「..把自己打包送給我好了。」

「...你聽到了啊?」好丟臉,連這句話也被聽到了。

「站的那麼近還沒聽到才奇怪吧?你也不用給我錢了,明天陪我一整天吧,不..還是從現在開始好了。」

他興奮的拉著Goro往樂屋外走。

「今天是平安夜吧?從現在開始,你就是我的聖誕節禮物。」

「欸欸欸...我還沒答應你吧?」看著左手上的緞帶,再看看被拉著的右手。

「明天其他人會很失望的吧?要是發現最喜歡的Goro chan竟然忘記它們的聖誕禮物..」Takuya又裝得一副受到強烈打擊的樣子。

「...好啦好啦!你不要再說了!」一想到大家可能的反應就覺得可怕。

「那現在就來我家吧,我有開車,我載你。」馬上換上另一副職業性笑臉。


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?他到底是被幫助還是被威脅啊?

─────

「你要不要吃點東西?」

「不用了,現在吃不下。」

「那來點紅酒?」

「現在沒心情...」

「還是我們來玩XBOX好了,生日時Shingo送我的,到現在還沒拆呢。」

「先幫我找好大家的禮物再說啦,你到底想不想幫忙啊?」一直提議做些無關緊要的事,那我明天怎麼辦?

「嗯..好吧。」Takuya只好把XBOX放回原來的地方,「諾,就在那個房間,你自己進去吧。」

「喔。」他順著Takuya指的方向走去,來到一個放滿物品的房間。

─────

「Kimura kun家竟然有這個...好好玩!」

「這是什麼..小熊維尼裝?」

看這個size..「這是給小孩子的穿的吧?」

「怎麼樣,有挑到喜歡的嗎?」挑了半小時,總該找到幾樣了吧?

呃,他玩得是很開心啦,不過拿這些玩具來送member們好像有點奇怪。

「你真的覺得送這些東西恰當嗎?」Goro面有難色的說。

「Goro chan你自己不就玩得很高興?」Takuya手上拿著一杯紅酒,啜飲了幾口。

「可是..還是很奇怪。」想像一下member們的反應,還是算了吧。「等等,說過了紅酒不要加冰塊,會稀釋掉它的味道的。」

為了這個問題Goro不知道已經和他說了幾次,不過Takuya現在並不想和他爭論這個問題。

「不喜歡?」

「不是不喜歡,只是這些東西太孩子氣了。」

「那出去買吧。」他還是面不改色的喝著加了冰塊的紅酒。

「欸?」
─────

結果他們還是去了那家營業二十四小時的書店。

『這樣和起初我想做的有什麼不一樣?』

「你覺得這隻熊怎麼樣?」

「不怎麼樣,我只覺得大半夜還戴墨鏡的我們好像變態。」

「這是偽裝、偽裝。」

「......Kimura kun,你還是把帽子拿下來比較好。」這也偽裝過頭了吧?反而更引人注目。

『討厭,為什麼好好的平安夜我還在做這種事?』

『聖誕節不是感恩的節日嗎?感恩就感恩,沒事幹嘛互送禮物啊?』

平日最期待收到禮物的人開始抱怨這項互送禮品的習俗。

「那這個呢?」

「HELLO KITTY?不要亂選啦。」

「那...這個?」

『這不是布丁狗嗎?』

「你一定要專挑卡通人物嗎?這樣我還不如送鋼彈..」

「那就送鋼彈吧。」

「欸..?不行啦!他們又不喜歡..」

「誰說不喜歡?我就很喜歡。」

「...可是..很奇怪..」還是不要吧?

「是你捨不得送人吧?」

「..不是啦,送人家自己喜歡的東西,好像叫對方再送同類型的禮物回禮一樣。」

「嗯,是會有這種感覺呢。」Takuya點頭表示贊同。

「所以啦,還是再找其他東西比較好。」Goro環視了一下整個書店,「嗯..我去那邊,你在這邊找。」

「喂喂喂,我幹嘛聽『我的』禮物的命令啊?」Takuya突然對他的說法有意見。

「這又不是命令..」我只是想說分工合作會比較快啊。

「請說:『主人,請幫我在這裡選禮物好嗎?』」

「......」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?

「快說,不然我要走人了。」

於是,Goro給他一個『算你狠』的眼神。

「『主.人』,請幫我在這裡選禮物好嗎?」他露出職業性的燦爛微笑,還特別很可愛的在稱謂兩字加上重音。

「嗯,非常好,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囉。」Takuya滿意的點頭。

Goro只覺得被Takuya玩弄了。

『這是我找不到禮物的報應吧?...唉,算了。』

─────

他們又再書店逛了一個多小時,現在是半夜兩點。

「不管,就送這個了!」抵擋不了睡意,他隨便挑了幾本風格圖文書想當做應付,「那我去結帳了。」

「等一下,還要包裝紙吧?」Takuya拉住他。

「叫櫃檯幫忙包裝就好了啊..」他小小的打了個呵欠。

「不行不行,這樣一點誠意也沒有,你到平安夜才選好禮物,難道不會對大家有愧疚感嗎?」

「......請你不要故意說到我的痛處。」

「所以還是要自己買包裝紙、自己包裝比較有誠意,而且這樣一來,Goro的心意一定也能更真實的傳達給大家喔。」

「真是謝謝你的建議喔。」看著Takuya說著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廣告詞,他無奈的往包裝紙區走去。

選好了包裝紙,Goro又想到了個比較實際的問題。

「那Kimura kun你想要什麼,我現在買給你。」

「No,no,no。」他搖搖食指。

「嗯?」Goro不懂對方的意思。

「叫我『Taku』。」他不急不徐的說出讓Goro的心漏跳半拍的話。

「『Taku』?」什麼!?

「對。」他直視著Goro的眼睛。

「......」

沉默了十秒,他終究還是受不了Takuya一直盯著他看的表情。

「......呃,Taku...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?我可以現在送給你...」

『還是說出口了..算了,反正現在已經是聖誕節了,當作是耶誕禮物的一種吧。』

Takuya拿起擺在一旁的耶誕飾品,「那就聖誕燈吧。」

「為什麼?你家不是已經有了嗎?」剛剛他明明有看到一棵很大很漂亮的聖誕樹。

「你不是要用聖誕燈裝飾,把自己打包送我嗎?」他笑著對他說。

「..不要鬧了啦!」這時他才發現他又被耍了,「你到底要什麼?」

Takuya放下耶誕燈,握住Goro的手,「我只要我的『聖誕節禮物』。」

「....算了,我要去結帳,放手。」他實在無法直視Takuya的那種眼神。

對方卻一把拿過他手上的書,「給我吧,我說要幫你的。」

─────

『早知道平常就應該學一些包裝技巧的...』

Goro正在Takuya床邊的書桌和包裝紙奮戰中。

「你幹嘛?」發現本來好好的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站起來,他警覺性的問。

「放音樂調劑身心啊。」

用纖細的手指按下音響開關。

熟悉的歌曲透過環繞音響瀰漫整個房間。

『 I miss you どんな時でも
 Baby touch me touch me
  I'll be there for you  』

Goro明顯的楞了一下。

『 I need you どんな場所でも
  Baby kiss me kiss me
   I will wait for you   』

「..可以把音樂關掉嗎?」

「為什麼?這首歌很好聽啊,而且唱的人也很可愛。」Takuya笑著說。

聽到自己的solo,Goro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。

『 默ってないで言ってほしかった
   特に皆が居る前では
   一番特別な人だなんて
     例えないで      』

沒事幹嘛說自己可愛啦?

輪到Takuya的solo部分,「飾られた愛で包む言葉じゃなくて-」他跟著自己的聲音一起唱。

「不要唱了啦!這不是好不好聽的問題,聽自己唱歌我會分心啦。」

『 I miss you 夢の中でも
Baby touch me touch me
I'll be there for you 』

Takuya微笑著看著他,還是沒有停下唱歌的意思。

「而且還是和Kimura kun一起...」不要對著我唱情歌...這樣很奇怪。

『 I need you 空の上でも
Baby kiss me kiss me
I will wait for you 』

「你說什麼?」Takuya還是沒把音樂關掉,不過至少有把音響轉小聲了。

「沒什麼,我要繼續包禮物了。」身體轉回書桌的方向,繼續和包裝紙奮戰。


過了十分鐘,他總算掌握了一點技巧。

『還不錯嘛。』他對著包裝精美的三份禮物,不禁露出微笑。

他把禮物放好,一轉頭,又發現照理說應該早就睡著的某人一直盯著他看。

「你看什麼?」

「沒什麼,只是有隻小貓太可愛了。」曖昧的微笑。

Goro臉一红,抓起一旁的枕頭朝床上的人丟去,「...睡覺啦!エロpet!」

─────

「對了,Kimura kun..」隔天早上,Goro搭Takuya的車一起到電視台。

「是『Taku』。」

「..Taku,你送的是什麼?」

「秘.密。」

「什麼啊?我要看。」

「不行。」他換了另一隻手拿禮物。

「給我看。」他伸手想要拿Takuya手上的袋子。

「就說了不行。」畫面頓時像兩個小孩在搶禮物。

「給我看嘛。」呀..碰到了,Goro拿出袋子裡的東西。

一看禮盒上的標示,「..你竟然送這麼高級的酒!?」他驚呼。

「怎麼?羨慕嗎?」看著他的反應,Takuya笑了。

「...哼。」努力想裝作不在意,「......有我的份嗎?」還是抵擋不了誘惑。

「沒.有。」Takuya微笑著清楚的宣判他的死刑。

「為什麼!?」

「因為你才是我的禮物,禮物怎麼可以收到禮物呢?」說得一副理所當然。

「不公平!哪有這樣的?」你明明知道我喜歡..

「總之就是這樣,Goro你最好趕在我送禮之前趕快把禮物拿給他們,才不會顯得你的東西看起來很寒酸。」

「哼!」他對Takuya吐了吐舌頭,「過分!」

「啊,別忘了到新年為止你都要住在我那裡喔,聖誕禮物。」

─────

「Goro chan~你上次送我的書很有趣耶,下次也送這種書好不好?」

「欸?Shingo kun?」


「真沒想到Goro chan會找到這麼有趣的東西呢,謝謝囉。」

「啊?Nakai kun?」


「Goro chan,你這本書是在哪裡買的?告訴我好不好?我想多買幾本送人。」

「耶?Tsuyoshi?」

當天下午他就接二連三的收到member們的致謝,對於意料之外的熱烈反應他只覺得莫名奇妙。

那是他一時找不到東西才決定送的耶,結果根本就不需要Takuya的『幫助』嘛!

「不客氣,你們會喜歡我也覺得很高興。」

他掛斷電話,卻發現Takuya迎面走來。

「嗨,聖誕節禮物,等一下我們一起去吃飯吧,我已經預定好聖誕情人特餐了喔。」

- Ending -




後記

第一次的節日賀文!
這是我今年聖誕節的真實寫照
除了來鬧Goro的Takuya
其他都很真實(毆)
所以在把聖誕節禮物&卡片趕完的同時
這篇砂糖文也在腦中成型
幾乎完全沒有遇到什麼困難的就這樣完成了
(隨隨便便就五千字是怎樣啦)
從平安夜半夜一直打到聖誕節當天七點
好了我要去上學了
(竟然一個晚上沒睡,聖誕節真是個罪惡的節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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